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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讓我撒嬌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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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雁
爸爸，我好想撒嬌一下，牽著你的手，在小路上走一段。
但你那板著的臉孔，打消了我的念頭，我收回了我的手。
爸爸，我好想撒嬌一下，環抱著你的腰，就像不久前你的外孫女所作的一般。
但是你那硬而有力的聲音，打消了我的念頭，我收回了我的手。
為什麼腦海裡對你的記憶，是你嚴厲的訓斥，告訴我「女孩家要好好坐著，好好走路，不要蹦蹦跳跳，不要…」。
為什麼腦海裡浮現的影像，是你嚴肅地詢問我的成績，告訴我「要用功，要努力，將來才會…」。
似乎當父親的你與當外公的你，樣子是很不同的。
記憶中的影像也常是你皺著眉，歎著氣，好像生活的擔子與憂慮己壓得你的肩膀沈重，讓你不能輕鬆，不能開懷。
那時候我還小、我害怕、我緊張，祇想逃跑，逃得離你遠遠！
要等到我長大，也當了父母，我才知道那也是你對我的愛。
你的愛化成了擔心，你的責任變了嚴肅。
記憶中，我搜尋不到對你撒嬌的影子。
但是，我多麼想聽到一聲你溫柔開心喚我的名字，多麼想靠近你、親近你，跟你撒嬌一下，如同電影中的小女兒一般。
如今，你已經瞌上了你的雙眼，閉上了你的耳朵，不久之後，黃塵也將掩蓋
你的軀體。
我悲傷你的離去，我將再也看不到你、聽不到你、觸不到你。
我悲傷我尚未回報你養我育我的恩情。
我悲傷我還沒能給你更多、更好的，你就永別了。
我也悲傷我這個小女兒的期望－跟你撒嬌一下－變成一個難圓的夢。
爸爸，我不要你就樣走掉，請你能來到我的夢中，讓我好好地待你、回報你。
爸爸，請你能來到我的夢中，回到我的童年，讓我牽著你的手，環抱你的腰，好好撒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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