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28 新進醫師自介--歐哲瑋  
新進醫師自介--歐哲瑋
 
  自介
  從小在高雄出生長大,性格承襲高雄地貌由玉山山脈、中央山脈綿延至市區鼓山海岸的壽山、左營東側的半屏山,以及東南部的鳳山丘陵懷抱高雄平原、嘉南平原和屏東平原等沖積平原遠眺臺灣海峽及巴士海峽:總習慣超脫現實的拘束嘗試站在夢想的高度向遠方眺望。

  於高雄中學畢業後便負笈北上,爾後就讀於台灣大學醫學系,在學期間不僅因為校風自由,更由於同儕之故,涉獵漸廣,尤其對爵士樂多有著墨,聆聽搜集的曲目從黑奴的工作歌一路隨著歷史脈絡進入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輝煌的空軍樂隊,再承襲大樂隊的鋪陳延伸至咆勃音樂。

  而個人的心境也隨著聆聽的觸角逐漸有所轉變:由原先大樂隊時期流行音階的變化為主而難以延伸出綿長的樂句,節奏的使用較為簡單逐漸轉化為咆勃樂風傾向以垂直和弦式的方向出發,偏好以旋律交代樂曲和弦,將和弦與和弦行進複雜化,大量半音繞行強調延伸音的手法增添旋律的諸多可能性,也因此越來越脫離流行音樂的範疇;對應著個人內在轉變,逐漸對政治-社會-經濟學多所著墨,嘗試窺探現實糾結組織下的共同脈絡。

  爾後隨著閱讀的脈絡,大三時開始接觸以席勒為首的行為經濟學以及計量經濟學。正巧與自學的程式語言及高等數學相互輝映,讓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又鋪上一層抽象的理性色彩。之後隨著學業與見實習的進行便發現自己的學習主軸逐漸變成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與接觸,在持續與同儕及醫療團隊溝通的過程中開始體會到:即便是一個以照顧病患為目標的團隊,最終對於每個成員,包含我自己,最重要的事依然不是報告上的數字,而是每一個人自身的心理狀態。當時我想起許久以前讀過畢達哥斯拉的話:人是萬物的度量。

  因此基於對人本身的興趣,以及對介入及協助一個人的渴望,除了平時課程以外,課餘時間也在昔日同窗的推薦下參與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導讀,并在老師的引介下參加臺大團體督導。

  實習期間照顧的一位女性燥症發作住院個案,在調整藥物之餘除了陪伴患者面對先前自身情緒失控之罪惡感,更於討論出院計劃時,仔細爬梳患者之心理需求,一同哀悼其結婚生子夢想的流逝,進而勸阻其貿然辭去穩定工作,并在過程中與病患家屬、社工、身心障礙工作主管協調住所與工作,給予其家屬心理支持並促成共識。
 
  照顧這樣的個案令我動容的原因不僅是因為透過團隊合作去觸及並影響一個人的各種心靈、軀體、經濟、社會層面的過程讓我覺得滿足:一種近乎實踐生命的使命感。同時我感覺到過去十年來生命的每個小碎片:透過多重回歸和常態分佈統計去引證藥物及影像的效度及意義、塗爾幹的《自殺論》看見個體在社會中的疏離與否、傅柯的《瘋癲與文明》裡那樣規訓之外的存在、身為醫師在凱恩斯經濟學派的信念中去積極扶持個案、仿佛站在傅利曼的芝加哥學派立場上陪伴個案在生命中搏鬥;所有的碎片都像李維﹣史陀在《憂鬱的熱帶》中融合成一個立體的實境,而不再只是一幀幀靜態的切片。

  再輔以畢業后因緣際會下得到一台萊卡底片機,開啟了拍照的興趣,不僅是在快門間學會用另一個視角去詮釋眼前的世界,底片的限制逐漸成為一個窗口:在每個日常中強迫自己停下來,仔細估算每個決定會造成的影響。畢竟,在沖洗之前,底片攝影是無法窺探結果的。

  如果說人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度量,那麼我相信這個度量的核心以及這個世界終極的意義便是人的靈魂. 而我十數年來學會的所有東西便只是為了可以從更多的角度一窺這個世界的核心中的核心。在這個意義之上精神醫學便是直接面對這個核心的鑰匙:在每一個日常生活的執業中,清楚的看見這個世界的中心,因為生而為人以及醫療的使命去做點改變,最終照映出我自身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