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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長者的一瞥 ： 「動頭腦，不會老」的張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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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雁
ㄧ頂黑色的鴨舌帽覆蓋著灰白的頭髮，雖然是我們團隊中年齡最大的，再兩歲就80了，張大哥卻依然步履穩健，經常走在前頭。這是他第二次到九寨溝旅遊，但他仍舊興致盎然，對任何景點都沒錯過；再難走的路也沒讓他猶豫怯步，還可以在海拔近四千公尺的黃龍來回走個七公里，仍然面不改色，勝過年輕人；有時候誤以為他在後頭，到頭來卻發現原來他已經在目的地等我們了，氣定神閒地。
整個團隊就他ㄧ人吃素，餐館經常都只是給他二或三個大碗公，裡頭裝的簡單素菜，他也吃得怡然自得，沒半句怨言，頂多再跟夥計多要點兒他愛吃的麵；看起來是個容易款待、隨意而安的老人家。
他帶著他自己買的照相機，沿途拍錄一些景物，也熱心幫我們拍照和錄影，聽說他之前去旅行也是這樣的，回去後，他將這些拍錄下的景物與人物剪接，並配上音樂，製成一片片旅遊DVD，提供給想要擁有的同伴，同時也為自己賺取一些工本費。其實，手頭寬裕的他並不需要這些錢，對他而言能力的挑戰與肯定似乎勝過那小額收入，因為他的花費遠甚於收入。
機場的候機時間，張大哥走進販賣攝影器材的商店，看看有什麼新產品，他總是很留意新上市的攝錄影器材，注意它們的效能與新功能；他也在計畫與盤算如何用較省錢的方式，來購買一些新的器材，以擁有更好的設備。年輕時期務農，讓大哥養成節儉的習慣，一直以來，他總是設法以較低的價錢買到較高級的貨色，這也是他經常引以為傲的成就之一。
雖然有點兒重聽，他還頗有興趣和人聊天，說話聲音不小，音調中帶點笑意，節奏卻是慢慢地，給人一種獨特而穩定的感覺。
旅途中，他告訴我他如何運用水力來發電，以照明位於溪流旁邊的自家庭院：他以塑膠管引用有坡度的溪水，運用溪水的衝力沖刷他設計的水車，再將水車接上發電機，製造出來的電正足以照亮庭院。他還想把他的裝置告訴媒體與學校，希望中小學生能來參觀，讓學生有機會看到人們如何運用大自然資源來幫助生活……。他懷抱著一片熱誠。
旅遊行程結束後，他邀請我們參觀他的果園，他在果園裡種了一些果樹，還有近百棵的西印度櫻桃，他說這種果實有極高的維他命C與菸鹼酸，對身體很好，他曾經委託相關單位檢驗，並將檢驗的結果數據出示我們。因為有這麼高的營養價值，張大哥就多量栽培，並將櫻桃採收後作成果汁，提供給親朋好友享用。這樣的熱誠、這樣精神很具說服力，我們每個人都忍不住地喝它個一、兩杯；他這種引用數據的作法，也很符合現代學術界的科學要求。想不到一位年近八旬老翁，一個草根出生的農夫，沒上過幾年學堂的他，竟能有這種現代化的科學態度；這種活到老學到老，不跟當時社會脫節，不畫地自限，追求新知的學習精神，著實可敬。
張大哥出生農家，有多個兄弟姊妹，在那個二十年代的台灣鄉下，那樣的農家，孩子並沒機會接受很高的學校教育，張大哥完成基本的小學教育後，就開始耕種家族的田地。他努力耕種，並用心經營自己的農地，常去觀察、常去思考、並實地去試驗嘗試，這種不斷研究與求進步的態度，讓務農的他，收入豐足，生活寬裕，甚有餘力擴充自己的農地。
張大哥從小就是個好奇寶寶，對很多新的事物有興趣去接觸和了解，大腦的態度也是開放的，腦海裡存在著許多的「可能」，而這些「可能」也激發他的動力去嘗試，加上他的認真執行，這些「可能」就產生了可愛的成果──我們看到的DVD、櫻桃汁、發電、、、。即便這把年紀了，張大哥也沒有真正地退休，他仍在經營著那一片果園，實踐自己的許多的想法，不時地有一些小發明、小創作。
問他怎麼做到的，他以台語說：「就是動腦筋，用頭殼去想」。他告訴我，打從年輕開始，他在工作中遇到問題時，或者生活中有一些需要或想法的時候，他總是動腦筋去想，去試著解決問題，去實踐自己的想法，不輕言放棄。他會認真地去搜尋現有的知識，加上自己的思考與整合，然後不斷地嘗試，不斷地改進，以期能能達到目標。
張大哥這種從現實的生活中遇到問題去解決，從實地的生活中產生需要與想法，再努力去實踐的態度，是很務實的，也幾乎可說是「做中學」的極致？除了這個之外，重要的是，他對生活始終懷抱著熱情與創意，在現有的生活中，設法創造出新的可能，而且他對自己也懷抱著信心並持樂觀的想法，相信成功是可能得的。
80高齡的他，還經常旅遊，經常拍照，經常與年輕的朋友在一起；重要的是他對生活經常懷抱著想望，並想辦法去實踐這些想望。他這樣的行事作風，何嘗不是一個好的生活典範呢？我要常提醒自己，向他學習，對生命持續地保有熱情與創意，大腦保持開放的「可能」態度，並經常「動頭腦」去思考，認真去嘗試，讓頭腦可以年輕，青春可以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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